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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那一场雪夜,那一段情》

作者:无敌肥肥 联系作者
2011-03-28 01:47
  《那一场雪夜,那一段情》

  不记得那事儿是多久前的事儿了,只记得那年冬天的雪特别得大。那年的山路很早就让雪封住了。我赌气驱车走在那条只能让一辆车通过的雪道上。漫天地白色,周围没有一丝生气。只听得见引擎的怒吼和轮胎碾压雪地的声音。车内只有我一人,我早已习惯在这样的天气里去这样一条无人知道能不能再回来的路,因为……我爱孤独。

  也许是那时不经意的回了一下头,也许那是上帝的安排。我看见了那漫天的白色里有一个军绿色的东西闪了一下。再看,雪峰挡住了。可能是我的幻觉吧。摇摇头点上一支烟,可是还是不自觉地回头穿过雪峰缝隙再看一眼,只见远处真的有那么一个军绿色闪了一下……找了一个平点的地方停稳车。站在雪峰上仔细看,只见满目地白色,哪有什么东西闪动呀,是不是我眼花了,还是我昨夜没睡好?一个激灵,好冷啊。快回车里吧,最后一次回眸,又见那军绿闪了一下。是什么在那?是黄羊之类的动物?不会呀,在这样的天气里它们也不会出来的。那是什么呢?算了,不管是什么了,我还要在天黑前走出这条山路,不然,我可能走不出这条白天都快认不出的“路”了。转回身要上车的时候,我好像听见了什么,那好像是一声人在绝望时的呼叫。条件反射让我没再想下去,冲着那军绿色闪动过的地方滚爬过去。(在这么深的雪地上是没办法站着走的)近了,真的近了,听见那叫声渐渐小了,好像是已经不再有希望了的哭声……

  当我爬近的时候,我发现真的是个人,穿着一件已经划得破烂不堪的军绿色的大衣,满脸地血认不出人的真实面目了,一看就知道是遇见狼之类的东西了。血在他的脸上已经结成了冰,人已经变是僵硬,一双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希望,嘴里说着什么,我……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

  雪地上划出深深地一条沟,那是我抱不动他拖他时留下的。快了,快到车边上了,可是天色也暗了下来,已经可以感觉到那夜就快来了。

  好不容易把他拖到了车边,可是我真的再也没力气把他抱上去了。(那时我才20岁50公斤)可是车外这冷风……我的脸也开始不再能有表情了。不能这样,这样再过不了一会,我和他可能都不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。再一次使出我全身的力气,没成功。再来一次,还没成功。看着……我想哭,我想喊,我无助,也想放弃。在心里最后说了一次,再不成功我就放弃。努力、努力。哦,真的不错,总算是把他搞进车里了,开足热风还是可以听见我的牙在不停地撞击。翻遍了车里的工具箱,好不容易找到了我上次胃出血时没吃完的云南白药,到车外抓过雪来给他擦一下伤口,只见他的脸上已被利爪划得条条伤痕……

  夜终于来了。在这山里,夜来得总是那么的快,又开始飘雪了,得快点离开这里,找个背风的地方,不然……我不敢再想下去了。车在风雪中又开始缓慢地爬行了。车内也开始慢慢有那么一点点热气了。快了,前面就是防雪通道了,到那儿就会好些了。加油走呀,这车怎么也不对了,好像不负重荷的牛走得那么慢。就快到洞口了……什么声音?好像是火车经过,大地都在颤抖。好不容易车进了防雪洞,可是这声音越来越大,风也越来越强。空气里的冷风夹着雪花顺着车门缝直往里灌。车熄火了,怎么也打不着,我没敢下去,这声音让我惧怕,我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。

  过了好久好久,一阵强烈的雪风把车箱打得山响……好不容易这响声停了下来。我推了推车门,已经让雪堵住打不开了。我摇下车窗爬了出去,只见我们已经被封在这个洞里了,我坐在那,哭了……不为别的,我怕,虽然我从来没怕过什么,但是我真的怕,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,我真的好怕。悄悄地爬回车里,我想保持身上好不容易才有的那一点点的热乎气。点上了一支烟,为的只是让自己的心能静下来。这时候听见那一直都没动静的他动了一下,哼了一声,转头看看他,他那双眼直盯盯地看着我,我扶起他,让他坐好,在工具箱里有我出门时带的馕,我翻出来给了他。他犹豫着,半天没动。我一怒之下对他吼道:“日****如果不是为了救你,我****也不会到这步,你****的,吃就吃个*,不吃算个*,当我在求你呀。”那声音我自己都能听出了哭声。他无声地接过了馕,慢慢地送到嘴边咬了下去。我看着不忍地背过脸去猛吸着我的烟。

  夜……越来越深,也越来越冷,身体已经开始不住地颤抖,车内早已没有半点热气。在自己老觉得想睡着的时候脑子里总是自己在对自己说,不能睡,不能睡。睡过去,就可能不再会醒来。不知道是给冻出的灵感还是我有福气能在这狂侃,我突然想起来我车上有几根前些天没事的时候偷来的松树。于是跃起爬下车,从车箱上拨开雪,用钳子铰断那绑在车箱上的松树,顺下车后,用铁锹拔开地上的雪,摆好树浇上油点上火,哦,好不容易又找到了热的亲切。火着起来了,慢慢地手也跟着热起来了,也不再有想哭的感觉,好像有了亮也就有了希望的感觉……

  这时候肚子开始叫了,我想起来我带得有馕,回到车里却发现他已经冻得蜷成一团,怎么叫也没反应,是不是……我不敢想,赶快把他拖下车,拖到火的边上,用雪搓他的手的耳朵。(这只是我从书上看的)慢慢地有了一点点反应,我紧紧地抱着他,想让我的身体能给他传过去一点生气,让他不至于死在这里。(说实话,我是怕他死在这儿我会更害怕),慢慢地他能动了,我扶他走到火堆旁,我拆下了车坐垫,我们就这样并排坐着什么都不说,其实就算说,我也听不懂他说什么。只觉得眼睛火辣辣地疼,闭上眼睛就勾引起了我的睡意。渐渐地有着热的感觉的我靠在他的肩上睡过去了。不知睡了多久,我好像好久没好好睡觉了,睡得真香也真甜,就像睡在母亲温暖地怀里。我梦见了我的弟弟,虽然我也明白他已经去世多年,可是我梦见了他给我送来了好多好吃的东西,真的好香。好香……

 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。我已经是在一个牧民的粘房里,暖暖的房子里飘着奶香。我转过头看,一个脸上都是药粉,只有两颗忽闪着的眼睛正看着我,我以为我在做梦,挤挤眼睛他还在。再看他,已经不是昨天的他了。(在这只能改说是她了)看我醒了她欢呼着冲到了外面,这时来了一个懂一点汉语的学生,给我们当翻译,我才明白那天是她从镇上回来时遇上风雪走迷了路,再后来我们因为雪峰塌方困在洞里,后来我睡着了,冻僵了,是她用手挖出一个口子把我拖了十里地,才找到这么一个有人烟的地方。我听了后,不知道说什么,只记得当时我说过谢谢你,我一定会报答你,哪怕是用我的生命。翻译没能帮我翻译这些因为他也听不懂复杂的汉语。只是她好像是懂了我说的什么,深情地点了点头……

  我在那个粘房住了一个星期,我们的车队来了,拖着我的车,我们下山了,在走之前她来到我身边,只是拉着我的手对我甜甜地笑着。悄悄地将一把小刀塞到我手里转身就跑了……

  我们的车队每天走的还是那无人烟的鬼路。还是在泥泞和颠簸里爬行。在每经过的一个小镇,当每见到有人的地方,我们都会感觉到一种亲切。那是经历了孤独后对人群的一种渴望。时间应该是又过了一年,还是那个季节。在一个小镇上我见到了她,她对能再一次见到我感到万分惊喜,不顾路上有多少的人就冲过来扑进我怀里。当时,我不知道该怎么做。在这镇上有多少的人都在用异样地眼光看着我。我……

  这次的相遇,我们可以交谈了。她说着生硬的汉语给我说了很多很多……后来我才知道,她在这一年里,一直都在努力地学汉语。为的只是能够在再见到我的时候能和我说说话。当晚,我们车队成员们在她父母的邀请下就去了她的家。在她们家人的热情款待下,我们没一个人能经得住酒精的考验,纷纷倒了下去。

  第二天我们的车队又出发了,她站在门口小心地对我说,你会再来吗?我只是轻藐地点了点头。因为我知道,我不可能会喜欢一个异族的女性,也不会当真。因为我一直都是大玩家。更何况她还是个异族女性,我更不会放在心上。

  可能是缘,也可能是我一生中躲不过的一劫。在不到两个星期后的一天,我因为不喜欢戴墨镜而得了雪盲。什么都看不见了,车队好不容易把我交给一个当地的牧民。因为他们还得走很远的路,他们没办法带上我,就算一点点的震动都会让我疼得流汗。

  同队的一个好友多事,开车去通知了她。她来了后硬把我接到她家里。每天都用牛奶给我洗眼睛,慢慢地眼睛好多了,只是不敢看白色。这天晚上我忽然高烧,她急得一夜没睡,一真在给我搓手心,可是我烧得越来越厉害了,昏迷、抽搐、呕吐,朦胧中我听见她出去了和她母亲说了些什么,朦胧中我感觉到她吻了我的脸,朦胧中,我感动了,朦胧……

 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,我听见了哭声,我拖着混身痛疼的身子出去,看见了她……

  她……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上。脸上是那么的焦虑。手里还紧紧地捏着一包药。那是她为了我。在黑夜里顶着风雪,去三十里开外的小镇上拿来的。从这到那小镇要过一条五十多米的河。那河……就算是在白天,要淌着那冰冷的河水过去。也是常人无法做到的。难道她……看着她的衣服上的结的那厚厚的冰,我明白她为我做了什么。我再也忍不住了,扑在她的身体上疯狂地摇着叫着,希望她还能再听得到我的呼唤。可是她……

  我参加了她的葬礼,也第一次吻了她。在她亡灵前我发誓我会善待人生中的每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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